斯卡曼德教授和斯卡曼德教授(后篇)(Theseus/Newt,应该是真完结了)

Fandom: Fantastic Beasts and Where to Find Them

Pairing: Theseus/Newt

Rating:Pre-slash

Disclaimer: 霍格沃茨师生逆转AU,斯卡曼德兄弟双教授+GGAD双学生设定。


给之前的短篇补了一个小小的续,当作前后篇来看

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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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衣对于手提箱的入口来说有些过于臃肿了。

右手的伤和那层绑得结结实实的绷带让动作变得迟钝。忒修斯用左手把大衣先从右肩膀那里卸下,抽出右手,正要换左肩膀时,站在一旁的纽特已经伸手轻轻提住了他的左衣领,替他把剩下那一半也脱掉,之后慢吞吞地把衣服对折,挂在臂间,低着头迟迟不动。

年长的斯卡曼德看了弟弟一眼。视线没有对上。

“不请我下去坐坐?”

纽特滞涩地笑了笑,看上去像一个忘了在妈妈推门而入前收拾好自己房间那一地玻璃弹珠的小孩。

他们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比上一次的间隔更长。最近这种间隔似乎越来越长了。

壁钟刚刚敲过九下,连阿不思那样的五年级学生也回公众休息室去了,周围很安静,是一个留下来继续谈话的好借口。

忒修斯没有再问,直接走过去,却在迈进箱子的前一刻被纽特一把拉住。

“楼梯很陡,”手提箱的主人低声说,“要边扶边下去——你右手有伤,我先到下面去看着你比较稳妥。”


楼梯是直梯,的确很陡。忒修斯一步一步缓慢下行,像沉没在一片由镶着黄铜锁的木抽屉和各种古怪玻璃容器组成的海洋里。

又破又旧的煤油灯把这个小小的楼梯间涂成昏黄色,一副巨大的地图铺在桌子上,布满墨水标记,每一个位置都写着某些奇特物种的名字,虽然地图有一大半都埋在一沓杂乱的羊皮纸书籍和珍兽图鉴底下。墙面——如果还能找出一块可以称之为“墙面”的空位的话——挂着一堆他完全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蒙着一层灰,似乎已经放在那里几百年了。

“我每一次来,都以为自己是在对角巷的旧货铺里。”

纽特又笑了笑,这一次自然许多,伸手扶住他的后背,直到他完全落地,站稳。

推开门,对角巷的旧货铺便留在了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风格截然不同的带着泥土气息的乡间屋舍,不过密密麻麻的工具和四处搁置的麻绳和手抄笔记倒没有变。一只球遁鸟跳起来,在撞到他的小腿前“啪”一下消失,又在纽特脚边出现,跑走了。

——纽特·斯卡曼德教授的办公室

这么想着,另一位斯卡曼德教授不自觉微微一笑,想象着弟弟那些学生们第一次来此参观时目瞪口呆的模样。


前傲罗很自然地放弃了寻找一张普通座椅的想法,打算直接在面前的一只木箱上坐下。

“等等。”

纽特的动作和他的声音一样局促,抽出魔杖,小声念了一句咒语。一只掸子凭空出现,唰唰几下扫掉了木箱上的尘土。

“小心弄脏。”做完这一切后纽特才慢慢开口补充说明。

脱掉外套后,忒修斯身上是一套深灰色的西装马甲,和他以前在行政部门工作时一样打理得干干净净,所有边角都仔细熨过,可见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了现在。而长期待在手提箱里和各种动物中间的自己连衬衫都总是皱巴巴的,领结松开,袖子卷起一半,许多时候还会弄得一身湿淋。

“我想,你实际上并不会喜欢‘下来坐坐’。”

纽特看着那只木箱,笑容回到了他们没下来前的样子,而忒修斯看着他,抿着唇,沉默片刻。

“你想错了。”忒修斯简短地回复,在弟弟有些动摇的眼神中从容坐下,“倒是你,你才是真不喜欢到我办公室里坐坐,对吗——你上一次去是什么时候?半年前?你当时的表情就像被几十根绳子捆着。”

纽特的眼睑不规律地眨动着,那是他窘迫时的习惯性小动作,脸涨红了:“不是,我是说,不完全是。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在一个东西摆放过于整齐的地方待很久……”

“比如办公室。”

“比如办公室,”纽特把头侧向另一边,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尤其是你的。我实在不擅长应付那些被你叠得方方正正的书本和完全对齐的标签。”

“你把它们说得像一群八眼巨蛛。”

“我更愿意去应付一群八眼巨蛛。”

忒修斯笑出来。


忒修斯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骨和鼻梁骨都很高挺,总带着一分冷厉,但笑起来的时候所有的线条都缓缓舒展开了。像有谁在面前忽然擦燃一根火柴,点亮了空气里的某些东西。

纽特注意到自己注视时间太长的时候,眼睑一动,匆匆收回目光。

他还注意到,忒修斯坐的位置并不是木箱的正中,而是靠向右边,在左边腾出了一块地方。他盯着那里,半晌后慢慢走了过去,就好像他们其实事先约定好了一样坐到哥哥身旁的空位上。

木箱提供的空间有限。

他们都已经不是斯卡曼德家的小男孩了,对于两个成年男性而言,这里真的太挤了,腿和胳膊紧挨在一起。纽特本能地缩了一下,像学生时期的他默默缩在堆满动物标本和玻璃瓶的小阁楼圆窗前,但忒修斯抽出手臂,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肩膀。纽特不动了。

“介意谈谈吗?”

纽特微微一顿,然后摇了摇头。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总不愿意和我待在一块。”忒修斯说出这句话时,感觉到弟弟的背明显绷直了。

“我并不……”

忒修斯轻轻打断他:“我知道你非常讨厌我以前的工作。傲罗办公室的录用通知寄到家里时,你整整一周拒绝跟我交谈,暑假没结束就跑回学校了,连一句道别都没有。毕业后你也一直躲得远远的,如果不是为了申请取消你国际旅行的禁令,你根本不会主动踏进魔法部的大门,也不会见我——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在同一个地方做同一份工作,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总算能慢慢缩短了,而事实上你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出现,没一会儿又消失了。即使你不喜欢去我的办公室,至少也把手提箱放在一个固定地点,让我可以常常找到你。”

纽特在他回溯过往的时候嘴唇还紧紧闭着,讲到“现在”时却无声地张了一下,到底没说话。

忒修斯转头看着他。

“我去当傲罗的事,你至今还在耿耿于怀吗?”


纽特久久沉默。但忒修斯感觉到他的背慢慢回到了原有的状态,呼吸却没有。

纽特再次开口时并不是在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一句:“我们为什么不谈谈你放弃傲罗,回到这里当教授的事呢?”


忒修斯怔了怔,脸色微微一变。

那件事从未出现在他和弟弟“谈谈”的可选范围内,对方也一直没提。他只当弟弟不感兴趣,又或者已经接受了外面流传的官方说法——“出色的忒修斯·斯卡曼德先生受英国魔法部部长所托,前往霍格沃茨任教,培养下一代的傲罗”。

完美的理由

“可事实是,你在三年前那一次任务中重伤,伤势已经不允许你再继续当傲罗了。”


忒修斯的喉咙像被一团火灼烧过,脸颊也是,有无数的针在刺。

包裹在秘密上的那层糖衣被弟弟的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撕碎了——一切过于突然,他连抵抗的时机都没抓住。

他想起十二岁的自己,还那么弱小,那么无能,浑身疼痛地躺在那张床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四岁的孩子跪在床边啜泣,那时候他就默默发誓那将是他最后一次让弟弟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而现在那副强者的面具被摘掉了,此时此刻比起难堪,更多的是一股焦躁,在胸膛深处沉沉撞击着,产生巨大的回声。

纽特木讷地看着远处,等着,鞋尖在泥地上慢慢刮动。

沉默如同他们面前一只巨型蜣螂推过去的土球那样越滚越大。忒修斯的手一松,放开了弟弟的肩膀,但对方仍旧紧紧挨在他身侧。


“我不是不愿意和你见面。”

纽特终于说,声音有些哑。

“只是每一次见面,都会提醒我,你是为什么回到霍格沃茨的。”

——像看着一只翅膀被折断的鹰


年长的斯卡曼德缓缓张开嘴,又闭回去。压在胳膊上的另一个人的体温和重量给手臂带来一种微微麻痹的感觉。

他抬起右手。手指因为伤的关系而变得硬邦邦的,抽出魔杖的动作也显得不那么麻利,但依然很稳。

一团色调温暖的光流淌而下,泻了一地,周围的木栅板像一块棉布那样把它们慢慢吸上去,覆盖了整个空间。纽特回过神的时候,光已经完全散了,他们所坐的木箱变成了一张床,零零散散的铁桶和手推车被书柜和印着烫金字体的书本取代,一条印着赫奇帕奇——他们共同的学院——的盾徽的羊毛围巾松垮垮地挂在一旁,墙上那只壁钟正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声。

纽特知道这里。

忒修斯的房间,当年四岁的他红着眼睛守了哥哥一夜的地方。他记得,忒修斯也记得。


“我回来不止是因为不能继续当傲罗,还因为你。”

曾经的首席傲罗微微侧过头,抵住身旁那个人的发鬓。两种棕色头发交错在一起,一半深些,一半浅些,渐渐分不出彼此:“因为每一次见面都会提醒我,再严重的伤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我不好好让伤口愈合,有个家伙可能要哭的。”

而他口中那个要哭的家伙低低笑出声,带着一点鼻音。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更多些,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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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的正篇应该是结束了的(我说应该……)

GGAD这对学生组大概有个小番外(我说大概……)如果有也不算在Thesewt标签下了,但是会在这篇下面附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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