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24)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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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有近一百年没有见面了。

      但盖勒特·格林德沃能想象出这个一个世纪未见的人的样子。

      一定和那位静静躺在毯子上的老人很像——长过肩膀的,微卷的苍苍白发和胡须,身材高瘦,脸型也和他哥哥差不多,有着一双颜色相同的蓝眼睛。他知道因为这两兄弟在一百年前长相就十分相似越是相似性格和才能上的差距便越叫他深深厌恶对方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想象不出,也从不试图想象格林德沃现在是什么样子。

      连想象都会令他感到深深厌恶,正如他相信对方也一样厌恶他。

      即使如此,当他咬牙忍着钻心咒留下的一阵阵余痛,气喘吁吁地爬出那只皮箱,猛地对上那张脸时,还是狠狠愣了一下。

      他对格林德沃最后的印象来自于1945年的那份《预言家日报》,来自那则刊登在头版头条的宣判结果——纽蒙迦德终身监禁。照片上的那张脸被铁栅栏的阴影一道道切开,灰白的头发散乱地垂下去,目光冷冽,一深一浅的眼瞳仿佛能穿透报纸,刺向所有注目者。

      他当时死死攥着那份报纸,朝照片上的人啐了一口,扔进火炉——阿利安娜画像下方的那只,然后冷眼看着昔日的凶手在妹妹面前化作灰烬。

      对,凶手。不管他哥哥是怎么认为的,在他心目中,格林德沃就是一个凶手。

      而现在这个罪行累累的凶手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在五十多年的监禁后。


      阿不福思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陌生人。

      格林德沃只比他年长一岁,但看上去远远不止如此,让他想到海岬底下长年经受海浪侵蚀的岩石,瘦削而嶙峋,里面是一片大大小小的空洞,只剩表面的一层硬壳。早年那些灰白的头发也已经稀疏,五官陷进去,因为瘦而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隐隐可见一片黑色的瘢痕——毒渗进去的证明。

      “哈!”

      阿不福思突兀地重重笑了一声。

      “瞧瞧你格林德沃瞧瞧你这副样子!”他开始神经质地大喊大叫。本以为一百年过去后自己能忍住,可一开口还是按捺不住恶言相向,“你真是罪有应得——”


      前囚徒只是冷冷看着这个浑身带刺的人一句接一句地叫骂。

      等阿不福思粗声粗气地骂到呼吸不过来,不得不停下喘口气时,他才漠然开口:“骂完了吗?”

      阿不福思最受不了他这种语气,一时大怒,甩开纽特试图匆匆阻拦他的手,下一秒就要拔出魔杖。

      前囚徒动都没动,只用了一记冷厉的眼神,阿不福思便感到手陡然一僵,仿佛被一根钢丝牢牢捆住,根本还来不及碰到自己的魔杖。这让他更加愤怒,吼叫不止,却连一根手指都移动不了。


      “我不会再在你哥哥面前用魔杖指着你同样地你也不行。”

      前囚徒的话让阿不福思神情微微一变,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连手以外的其它部位也一并僵住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投向地面上那具遗体,眼神一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等他终于放弃,铁青着脸做出一个收手的动作时,才突然发觉那个人的无声咒早已经解除了,手早已经恢复自由。他的脸色一时间比刚刚还要铁青,嘴角抽搐了两下。


      “我的确老了,身体也垮了,但容我提醒你一句,”前任黑魔王面无表情地指出,“只要我想,也能在眨眼间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这句话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冻结。

      他们都知道格林德沃并没有说谎。

      阿不福思简直要气笑了,本来都已经放开的手又紧紧攥成了拳头,巴不得立即揍过去。他恶狠狠道:“我看你是坐牢坐疯了——不,你本来就是一个疯子!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说出这种混账话!”

      而那个被他称作疯子的人冷冷听着,并不反驳。

      阿不福思喘着粗气,拒绝了一脸担忧的赫敏小小声提出搀扶他的建议,像一只斗性未消的野兽来回重重踏了几步。

      “我早应该猜到,那个名字不能提的疯子能撬墓你这样的疯子就能带走遗体。”

      说罢,又深深剜了一眼立在遗体旁边的那位黑发巫师。

      “而且还跟杀死了阿不思的人合作——”

      

      斯内普那一刻眉头皱了皱,脸上阴云密布,一声不吭。同为凤凰社最早的一批成员,曾经是食死徒又一直充当双面间谍的他基本上独来独往,也很难让其他社员,尤其是一向厌恶黑巫师的阿不福思信任。

      当年他偷听预言,被阿不福思狠狠赶出猪头酒吧的事,两人都记得一清二楚。

      更不用提他现在背负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谋杀者”这个罪名——


      这时,前黑魔王淡淡掷下一句话:“死在他手上是阿不思自己的安排。”

      

      尽管之前已经听说了,两位年轻的格兰芬多仍不自觉绷直背脊,紧张地盯住处于胶着状态的那三个人。

      生物学家则静静听着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阿不福思直勾勾地瞪了一会儿斯内普,转而瞪住前囚徒,目光凶狠得像要把对方生吞下去,冷冰冰地问:“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被质问的一方没说话,只是在五双眼睛的紧盯下挪了一下位置,靠向那位老人的遗体,伸出手,轻轻揭起盖在老人身上的那张千里迢迢从纽蒙迦德带过来的旧毛毯。他摸上其中的一角,手指探进去,其他人这才注意到那里有一处小小的夹层。

      自夹层深处缓缓取出的是一张折起来的,其中一角被撕掉的信纸。


      “因为他给我写了一封信。”前囚徒说。


      ◆

 

      信是在一个四月的早晨送到的。

      尽管在纽蒙迦德的土地上,感觉上更接近十二月,寒风刺骨,一片寂寥。那些黑色墙砖的细缝里填上了薄薄的一层冰,天空铅灰,四周静悄悄的,和他在牢中独自度过的任何一天一样。


      直到那只火红色的凤凰落在他牢房那扇狭窄的窗口上。


      他恍惚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自己死了。终于死了——他想,表情和仅剩的一点点知觉都麻木不仁,仿佛在思考一件普通不过的日常琐事,甚至不值得动一动眼皮。

      但凤凰看着他,并没有如同想象中一样化作死神的引路人,而是张开翅膀飞下来,把一封信衔到他面前。直到他在一动不动的半晌后最终慢慢抬起手,张开手掌,那只火红的信使才松开口,让信轻轻落到他手中。

      五十年间唯一的一封信

      一封连信封都没有的信有一张纸

      他攥着那薄薄的一张纸,石头似地坐在那里,木然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灰白天际,许久都没打开它。

      凤凰守在他身侧,像在静静等候他最后把那张纸打开。也许在等候回信。手指在那个荒谬念头一闪而过时微微一动,他终于收回自己空洞的目光,打开了它。


      盖勒特——

      也许这封信会是一个错误。我承认,我是一个迟迟无法面对自己错误的懦夫,一个逃避者。但在我们之间错误一直是最自然的存在方式错误是我们的一生我们以此开始也应该以此结束


      盖勒特,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当然,留给我的选项本来就寥寥无几,而这是能把伤害降至最低,让胜算最高的一个,“更伟大的利益”,还记得吗?至少在最后我回到了我们年轻时同行过的道路上。

      盖勒特,我找到了复活石,在我们曾经一遍遍彻夜讨论它的近一百年后,我找到了,嵌在一枚带着强大诅咒的戒指上。汤姆·里德尔——我的学生,我相信你听说过他,又或者听说过他那个让巫师界人心惶惶的称号,“伏地魔”——用它制作了一个魂器;准确地说,其中一个魂器。和你不同,这位新的黑魔王似乎对死亡抱有一种深深的畏惧。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的又一个错误,现在深深陷进了我的右手里。它会带走我,我知道。

      所以我选择在此之前结束一切,借助我另一位学生的手。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一个关键,一个不可缺的重要环节。他必须亲手结束我的生命争取我已经无力争取的时间

      

      盖勒特,我要走了。也许这是你一直盼望的——自由,是的,自由,我走了就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走出去。

      如果这是注定的,那么我恳求你,把那支原本属于你的魔杖好好保管起来,不要再让错误继续

      汤姆·里德尔总有一天会寻找它,为了力量,为了杀死哈利·波特,那位预言中有可能一举毁灭他的男孩。他们的魔杖用了同一只凤凰的羽毛,无法对对方造成致命一击。汤姆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会去德国,会找到格里戈维奇,甚至会找到你。他会杀死两手空空的你。

      所以,我稍稍修改了格里戈维奇的记忆——如果汤姆要找,他将先找到我,在我的坟墓里。与其让他伤害活着的人,不如让一个已经死去的毫无用处的老人来承担这些。

      然后,我会把它还给你。“纽蒙迦德的门”,我还记得,我知道该怎么做。


      盖勒特,我恳求你。你和我都犯过太多太多的错误不要让它们继续只有犯过错的人才知道代价的沉重

      我已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我没办法请求更多了。

      告诉我我还能给你什么,盖勒特。如果那能让你做出一个选择,做出一个决定的话。


      一直是你的,

      阿不思。


      他久久盯着那封信,看着窗格在灰白光线中的一道阴影慢慢从信纸的一侧移至另一侧,最后撕下了那张纸的一角。

      他咬破手指,指甲蘸着脏兮兮的血,写下自己仅有短短一句的回信。


      You, alive or dead. (你,无论生死。)


      ◆

 

      “显然,他选择了后者。”

      纽蒙迦德的前囚徒看着那位双目闭合的老人,把最后一块拼图轻轻放下,补全了画面。


      周围安静极了,没有人说话。赫敏满脸苍白,拼命压制着微微哆嗦的嘴唇下那一声哽咽,眼眶全红了,罗恩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

      阿不福思一动不动,大半边脸笼罩一层厚厚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前囚徒也一动不动。

      “他后来没有再回信,”这是自己早已经预料到的一个没有告别也没有语言的结束方式,“只是在他准备好一切后,来到了纽蒙迦德,取走了那块石砖。”

      

      斯内普这时候沉沉吐出两个词:“‘纽蒙迦德的门’……门钥匙。”

      前囚徒微微颔首。

      “纽蒙迦德大门上的每一块石砖都是门钥匙,目的地都只有一个——我。那是我最初建造纽蒙迦德时悄悄设下的咒语,只有我手上这支魔杖能启动它。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一个人,在我走进那间牢房前——‘如果你想来看看我’,我对他说,‘不管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但五十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用过任何一块除了最后一次。”

      邓布利多家的次子冷冷地抬起头,漠然盯着他。

      “你和我哥哥之间有什么样的交易,与我无关。”阿不福思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他是他,我是我。要问我的话,我觉得你跟那个‘名字不能提的人’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前魔王同样面无表情,淡淡道,“所以我会给你一样东西。”

      阿不福思皱了皱眉。

      “什么?”

      才一开口,便见那个人慢慢撑着瘦削的身体站了起来,这让他一下子产生警觉,手下意识往腰间伸了伸,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连他身侧的纽特也明显举了一下魔杖。

      

      然后,他面前的那个人缓缓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阿不福思一愣,随后嘴角狠狠一抽“哈”地笑出来,甚至高高地仰起头一连大笑了好几下。而对方只是冷漠地看着,手一直静静举着,没有放下的意思。

      “你们瞧瞧!瞧瞧!这就是他的诚意——一个假惺惺的握手!”

      阿不福思恶狠狠地咬碎每一个出口的词,大嚷大叫,毫不留情地嘲笑那种自己不屑一顾的虚伪。在他那句“去你的吧”差一点点便要脱口而出时,对方打断了他。


      “不是握手,”前囚徒一字一句地更正道,“牢不可破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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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那封信最后署名的地方用英文来写即是“Yours as ever”。

      至于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思之间的恨意,我觉得不是一天两天能缓解得了的,毕竟阿利安娜的事情无法匆匆翻页。所以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采用“老魔王没有退让太多,阿不福思也照样态度恶劣”这个走向来写……就多多体谅他们的立场吧。


      到了这里算是渐渐揭露了一些伏笔(?)期待小伙伴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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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9.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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