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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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早有防备,那一瞬间他的动作比思考更快一步,在那道杀戮咒念完之前猛地抽起抹布,重重撞开了女巫的手臂。
一道绿光陡然擦肩而过。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身后的酒柜玻璃轰然坍塌,冒着黑烟的酒喷出断裂的酒瓶,洒了一地。酒吧里的客人们纷纷惊叫起来,夺路而逃。四周一片混乱,木桌被撞翻,那些短蜡烛像一只只浑身着火的老鼠滚到地上。
“该死——”
阿不福思清楚地认识到对方是来真的,是真想杀他,咬紧牙丢开抹布,迅速拔出自己的魔杖。
根本不给他时间使出缴械咒,女巫的第二道杀戮咒已经直直射过来了。
他骂了一句脏话,借着吧台的屏障一俯身匆匆躲过,险些摔到一片狼藉的石砖地上,幸亏及时一手撑住,却被满满一地的玻璃碎片扎进手掌,血顿时涌了出来。
这女人出手决绝又狠毒,如果自己之前没从凤凰那里得知“他们会来”,一直处处警戒,恐怕在第一击时已经死了。
“你是食死徒吗!”他嘶哑地喝道,忍着痛用防御咒语一一挡下对方的攻势。
可女巫好像被那个词深深冒犯到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吼叫,盘旋在她身上的一团黑色雾霾仿佛飓风一样掀起了周围的残骸。她愤怒的声音和攻击咒语一起疾雨般扫向他:“住口!住口!别用那种肮脏的词称呼我——”
阿不福思闻言微微一愣,尽全力挡开那一串密密麻麻的绿光,翻过一张倒地的板凳,抵住一面墙,大口喘气。
他目光锋利地死死盯了女巫一会儿,忽然冷冷一笑。
“不是食死徒,那么,难道你是格林德沃的走狗?”
女巫在听到“格林德沃”四个字的一刻嘶吼起来,声音凄厉:“你怎么敢——”
酒柜仅存的几面完整玻璃也在这一刻接连炸开,整间房子都在晃动,翻倒的木桌不断磕碰着地面。阿不福思甚至感到身后那面墙喀啦一下裂开了,不由心头一震,正要匆匆闪开,却被女巫一道猝不及防的钻心咒结结实实击中了胸口。
阿不福思记得这种感觉。
一百多年前格林德沃也是这样毫不留情地狠狠给了他一记钻心咒,冷眼看着他因剧痛抽搐地倒在地上——在他那个失声落泪的哥哥面前。
“哈!”
贯穿全身的剧烈疼痛反而让他大笑一声,脸在笑容和冷汗中深深扭曲。
没变,真的是一点没变。混蛋始终是混蛋哪——
“哈、哈、哈、哈……”脊椎上的每一块骨头仿佛都被碾碎了,他却坚持没有弯下腰,顽固地挺直身体,沉沉冷笑,“老实说,比起格林德沃那混蛋,我更情愿死在‘名字不能提的人’手里。”
第二道钻心咒准确地击中了他。
他高瘦的身躯重重痉挛一下,胸膛像被什么撕烂,痛得眼前一阵昏眩,却不肯喊一声疼。
散发出一身戾气的女巫缓缓逼近他,在他昏昏沉沉的视野里就像一只戴着人形面具的摄魂怪,声音里带着清晰的怒意和杀意:“向他道歉!——道歉的话,就让你死得痛快一点,不然我会慢慢地把你折磨到死。”
阿不福思听到这里蔑然一笑。
“要我给一个害死我妹妹的人道歉,我宁可被活活折磨死。”
“Crucio(钻心剜骨)!”
文达·罗茜尔在盛怒之下第三次在眼前这位邓布利多身上用了钻心咒。
看着那张和阿不思·邓布利多有几分相似的脸在她的咒语下渐渐失去血色,不断扭曲,心脏像在急速膨胀,没有快感,只有一片空白的愤怒和憎恨。为了这一刻,她的手臂甚至被现任黑魔王深深烙上那个无比耻辱的印记——全为了现在这一刻!
这时,两团黑雾忽然一下撞开早已经摇摇欲坠的窗户,倏地落到他们身后。
文达一惊之下迅速转过身,匆匆举起魔杖,却见那个黑女巫和另一个笑容狰狞的狼人也同时用魔杖指住了她——以一对二的劣势。
“看哪,格雷伯克!看看那是谁!”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兴奋地看着半具身体已经瘫倒在地上的老人,纵声大笑,“又一个邓布利多要死了!”
接着又笑吟吟地将目光转向文达:“出手真快,一不小心就让你抢先了。”
罗茜尔家族的长者紧紧握着魔杖,毫不退让,冷冰冰地冲两人喝道:“他的命是我的!你们要是敢先下手,我连你们一起杀!”
贝拉特里克斯全无畏惧,带着一丝癫狂嘻嘻笑着回答:“放心,主人既然吩咐过让你来杀,那自然是由你动手。只不过,不是现在——等带到他哥哥面前再一点一点地弄死,岂不是更有趣吗?”
意识由于剧痛而变得断断续续,但听到那句话时阿不福思仍旧一愣,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又或者是那个疯女人在胡言乱语。
哥哥?阿不思早已经——
而且那疯女人他认识,是伏地魔最忠心耿耿的食死徒之一。如果她和那个要杀自己的女巫是同伙,那就证明……
格林德沃那混蛋和杀死他哥哥的人联手了。
阿不福思克制不住愤怒源源不断涌上心头。
格林德沃,过了一百年,你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滓!
黑女巫又高又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格雷伯克,把他扛起来!”
狼人的喉咙发出兴致高昂的咕噜噜声,腮须一阵抖动,咧嘴笑的时候露出两排微微泛黄的尖牙。阿不福思狠狠啐了一口,在狼人迈出第一步前忽然一把抓住刚刚自己被钻心咒折磨时掉落的魔杖,趁其不备,猛地丢出一记统统石化。
但芬里尔·格雷伯克身上的野兽血统让他比一般人反应更快,嚎叫一声,跃开了。
文达回过神,瞬间冷冷打落了阿不福思手中的武器。
还没使出下一招,一旁的贝拉特里克斯已经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起来:“下贱的老东西!和你那下贱的哥哥一模一样!死到临头还那么猖狂!”
说罢,黑女巫伸出手,魔杖在半空中一挥,只见一道熊熊烈焰喷出她的杖尖,瞬间吞没了这间酒吧。墙壁上巨大猪头挂饰的鬃毛被纷纷窜上来的火舌烧焦,木制的吧台和家具也开始迅速燃烧。
“哈哈哈哈!”黑女巫朝这位猪头酒吧的酒保放肆大笑,“听说这里是你珍视的家,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它被烧成黑炭——”
阿不福思重重抽搐了一下,粗吼起来,拼命挣扎着一遍遍摸索自己落地的魔杖。
他不在乎他的酒吧被烧毁,但二楼有阿利安娜的画像。
“畜……生……”他骂道,“住……手……”
这正是贝拉特里克斯想要的反应。
她笑得更厉害了,用尖细的鞋跟狠狠一脚踩在老人的手背上,恶毒地说:“偏不。”
突然,窗口陡然涌进一阵强劲的风,“呼”地一下将屋里面站着的三个人统统撞退了一步。
一声巨雷轰隆而至,冰凉的雨点像千万支箭头一样匆匆扎进玻璃已经完全碎掉的窗户,让他们措手不及,浑身湿淋,同时也一下子扫灭了将近七八成的火势。
“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在愣怔过后尖叫起来。
霍格莫德的街道上也陆陆续续响起了人们的惊叫声,奔跑声,与此同时,凛冽的风中有种巨大的振动声在沉沉回荡。
文达下意识赶到窗前,抬头一看,一只全身泛着点点金光的褐色巨鸟在那一刻嘶鸣着张开翅膀,眨眼间俯冲而下,如同一道闪电携着密密麻麻的雨点掠过这间木屋,雨水一时间仿佛有了生命,斜斜地穿过障碍物,打到那些仍在燃烧的木头上,发出“呲”地一声。
“雷鸟。”她听到自己震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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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
罗恩有些不安地抬起头,喃喃道。
在密闭的墓室里看不到外面的雨,但他隐隐约约听到了——遥远的雷声和比一般的雨更沉更重的雨点声,就像他此时悄悄在心底敲起的鼓。
“你确定要我们这么做?”他问,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赫敏。赫敏则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真正的提问对象,抿着唇,表情显然也绷得紧紧的,并没有比他轻松多少。
“我确定。”斯内普淡淡撇下三个字,语气不重,听上去却是绝对的命令。
他的魔杖轻轻地放到了遗体的右手上。
黑色的桦木表面浮起一层白光,微微映亮那只手上因诅咒留下的黑色瘢痕。像一件铁制品靠近一堆黑色的磁砂,那些黑斑似乎开始慢慢朝白光最强的那一点聚集。
格兰芬多的年轻女巫紧紧盯住她老师的动作,为眼前的景象屏住了呼吸。
一切看起来很顺利。这让她更加纠结,忍不住开口问:“教授,我们非要在你手上加一道枷锁吗?”
他们俩的魔杖正直直指住斯内普的双手,一左一右,各自用束缚咒语做了一副隐形枷锁,其中一端连着他们的杖尖,另一端则紧紧扣住了斯内普的手,把他的动作局限在小范围内,无法大范围移动——像某种安全装置。
黑发巫师冷淡回答:“是的,格兰杰小姐,以及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在任何情况下松手。”
韦斯莱家的小儿子不顾对方的狠狠一瞪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有可能发疯。”
纽蒙迦德的前囚徒在这时候缓缓开口,头微微上扬,似乎也在听外面那场雷雨,用和雨声完全相反的平静一字一句陈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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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事实上的确跟“杀死邓布利多的人”联手了……但阿不福思的猜想有误。
虽然在阿不福思眼里,教授可能也只是一个对伏地魔忠心耿耿的食死徒,和贝拉他们没差别,甚至更恶劣(毕竟杀了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