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87）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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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哈利觉察到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湿了一片，眼睛里不住涌出泪水。

      明明置身于那些记忆中时，在见到母亲冰冷的尸体时，他都没有哭，却在最后——和年轻的她一同浸没在树冠下微微发白的暖光里，迎上她天真美好的笑容时，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才终于冲垮堤坝，倾泻而出。

      迄今为止他经历过的所有考验、苦难、折磨，甚至“死亡”——尽管它们带来了极大的痛苦——都没有击溃他。

      击溃他的是只存在于母亲喃喃自语中的美好画面。

      如果莉莉没有死，詹姆没有死，他没有失去父母，失去家，和任何一个普通的小巫师那样在长辈们的呵护下长大，在十一岁时告别他们登上火车，开开心心地前往霍格沃茨，他的人生会有多么不同。

      小天狼星也会在，以教父的名义给他送各种礼物，多到连很可能从小就认识的德拉科·马尔福都嫉妒。

      普威特兄弟——罗恩的舅舅们也一定会为他们最小的外甥准备崭新的长袍和魔杖，让罗恩有一个更自信的童年。

      斯内普也许仍会成为他们的老师，但态度会不会有所改善，一副坏脾气会不会克制许多？也许会在暑假开始后亲自送他回去，在那棵老橡树下板着脸对过来接人的莉莉数落他糟糕的魔药作业，结果被她一边笑着一边拉去加入家长茶话会，不情不愿却也只能顺从，和詹姆他们以成年人的方式互相阴阳怪气一番。

      他忍不住想象，自己平静而快乐地度过每一个学年，毕业后和金妮结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延续莉莉立下的传统，每年暑假带着孩子跟朋友们在那棵老橡树下聚会。

      罗恩和赫敏……他们会什么时候结婚？会有几个孩子？自己会不会成为他们其中一个孩子的教父？

      还有纳威、卢娜、西莫……说不定连德拉科那家伙也会黑着脸加入。

      如果塞德里克没有死，他和秋会是幸福的一对——自己并不会对此感到沮丧，相反，会诚心诚意祝福他们——也许，他们也会把他们可爱的孩子带过来，荣升祖父母的迪戈里夫妇也会陪同。

      如果邓布利多没有死，他会来吗，参加他昔日的学生们举办的小聚会？笑眯眯地，给他未来的学生们塞几颗滋滋蜂蜜糖？

      如果——

      睁定的眼睛里所映出的一张张熟悉面孔被飞溅的蛇毒灼穿，逐一变成焦黑的空洞。

      但，已经没有如果了。上述的许多人再也不会出现在那样的画面里，他们成了旧相册里灰蒙蒙的影子，记忆深层的空洞。走不到那棵树下，走不到阳光里，无法坐下，无法聚餐，无法亲眼看着他们的孩子和孙子们结伴玩耍，一部分人甚至无法拥有孩子，他们死去的时候如此年轻。

      最痛苦的不是充满种种磨难的眼前，而是那些本可以实现的幸福未来失去可能性的一瞬间。

      这样的可能性被伏地魔一手抹掉了。

      没有莉莉，没有詹姆，没有温馨的三口之家。

      没有橡树，没有阳光，没有约定好的陪伴。

      他成了一个无人理会、缩手缩脚睡在楼梯下储物间里的孤儿。

      “呜……”他喉咙狠狠一抽，失声哽咽，眼睛却在泪水溃堤处燃烧，浓烈如满腔怒火。

      凭什么？

      凭什么汤姆·里德尔否决了这些可能性？

      也许旁人很难理解，可他曾一度怜悯过这个人——是的，他怜悯过里德尔，那个同样缺失父母的孤儿，但现在他更憎恨。不止是因为杀害父母之仇，更因为里德尔动一动指头便彻底剥夺了许许多多人生存下去和做梦的权力。

      他不想再失去，不想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本应该存在于画面中的人被一手抹去。

      他不能再旁观——

      楼梯停止了转动，门完全打开了。

      回忆画面中那一张张烧焦的脸在怒火中灰化，炙热的碎片纷纷呼啸飞舞，形成雨点，一头扎进他的眼睛，击碎了横在回忆与现实间的墙。墙轰然坍塌，将他一把推出！

      瞳孔猛地放大，一下子直直对上仅在几米之外的那副骷髅面孔。

      对方也同时看到了他，面容滞了一秒，紧接着血红的眼睛里迸发出一股杀意湍流。

      笑容和那声吼叫一样扭曲：“哈利·波特——”

      而救世主男孩则像邓布利多那样，用他最厌恶的名字作为回应。

      “汤姆——”男孩嘶哑大喊道，“过来！面对我！”

      曾名为汤姆·里德尔的非人之物发狂一样咆哮起来。

      那声音简直不像从口中发出的，仿佛整幢建筑构成了他的肺叶，他的胸腔，每一块存在于此的石砖共同铺出了声带，让那可怕的叫声如同一群无头苍蝇在里面横冲直撞。耳膜在这种冲击下发出岌岌可危的嗡鸣，让人们不由自主捂住双耳，像要阻止疼痛的脑壳真的在下一秒炸开。

      四周涌现出一片黑色的井眼，瘴气由此喷涌而出，眨眼间化作蛇形，如千百只恶狠狠上前索命的疮痍的手，扑向男孩，要掐他的喉咙。

      换作几个小时前的他，眼前的一切或许能震慑他，但此时此刻，他感觉不到半点恐惧。

      一种更炽烈的情绪压过了恐惧，是恨意，是决意。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在右手牢牢握住剑的一刹那看向地上那个人，并一眼看到那张脸上的惊愕——还活着——他屏住的呼吸微微一松，但他的心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装其它情绪了。于是丢开这最后一丝杂念，闭上嘴，跨出去，无视了黑发巫师那一副逼迫他退回校长室的扭曲表情。

      看着吧，斯内普。

      他手中的剑迸发出刺目的银光。

      你未能实现的，母亲未能实现的，由我完成——

      

      “哈！”他用全力大吼一声，挥起手臂。

      人仿佛一下回到当年魁地奇的决赛场上，在万众瞩目之下，在凛冽狂风之中，在抓住金色飞贼的最后一秒，全身的血液统统到达沸点。

      蛇形的雾霾在扑上他的前一刻被剑“嘭”地一声砍碎，于半空中一分为二，溅开血珠一样的黑色尘埃，就像活生生的蛇被斩去头颈，只不过和真实的蛇不同，它们的形体根本无法留存，一下子灰飞烟灭。

      紧接着是第二剑，把后续涌上来的那一圈蛇影也狠狠斩断，扫开自己和伏地魔之间的所有阻碍。

      他眼睛眨也不眨，目光如炬，一跃而起，直接一剑刺向对方！

      “没用的！”一脸狰狞的黑魔王大叫着，双掌之间陡然聚集出一团红光，有如一块涂满血的铠甲，硬生生挡在了剑尖和自己胸腹中间。

      一切戛然而止。

      简单——他想。

      正打算狂妄地哈哈大笑，嘲弄男孩的弱小，刚成形的笑容却突然一垮，在身体的那一下猛烈趔趄中龟裂：“呃……”

      裂口不仅仅存在于那凝滞的笑容上，还存在于他僵住的肢体上。

      格兰芬多的遗物刺穿了那道铠甲，深深扎进了这具斯莱特林后裔的肉身中。

      短短一瞬间，时间定格在所有人消失的呼吸中。

      但就在下一秒，一直以来松垮垮的那根安全插销被“啪”地拔掉了，全面引爆周围的火药。

      三方几乎是同时出手的——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绿光由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猛然射出，击中正震惊地看着面前那一幕的贝拉特里克斯，猝不及防，甚至击碎了那声急匆匆的“主人”，尾音卡在喉头，使她原地重重抽搐了一下，失去了对马尔福夫妇的钳制。

      这道杀戮咒落点十分准，完全可以当场击杀目标——假如施咒者没有一时心生怯懦的话。

      效力不足的咒语让黑女巫沉沉呕出一口血，鼻孔也有血流出来，狼狈至极，却并未致命。

      她本能地反手一抓，只听“哗啦”一声，咒语源头的一件隐形斗篷被她乱挥乱舞的手打落，终于看到一直藏在里面的，那个面色如纸牙齿还在咯咯打架的刺客。

      “德……拉科……”

      她不可置信地叫出外甥的名字，眼睛冒出血光。

      格林德沃出手其实比德拉科更快一些，只是他在关键时刻微微犹豫了一秒。

      杀人远远比救人容易。

      进攻远远比防守容易。

      当然，对于到了他这个级别的巫师，难度已经不再是决定因素，他想怎样就怎样，只不过以性格而言，他往往会直接选择前者罢了；至少，以前的他是这样。

      但现在，脑中一闪而过的是“邓布利多会怎么选”。

      动作因此慢了一拍，却在决定下来时毫无保留地出手，直取目标。

      手中的接骨木跳过了伏地魔，跳过了他的两个魂器，借着黑魔法屏障在救世主男孩一剑之下大大削弱的机会，一记咒语贯穿它，张开护罩，把困在里面奄奄一息的斯内普夺回到自己的控制下。

      而比起德拉科，比起他，完全不带一点犹豫的是纳吉尼。

      它的主人被一剑刺中的同时，处处限制它行动的那道保护层也一并瓦解。

      主魂受创所产生的共鸣使其陷入深深的癫狂，凶性大发，骤然张开血盆大口，义无反顾地扑向少年，在对方专注于保住斯内普时狠狠一口咬住了他！

      

      “盖勒特——”

      名字的主人并没有吭声，叫出来的是画框中的老人，使他微微一分神，竟短暂忘却了毒牙嵌进血肉的剧痛。

      回过神时，他甚至主动一眼对上蟒蛇满是憎恨的双目。这种眼神终于让他想起它仍作为“她”时的样子，在几十年前，在她心心念念要守护的默默然青年形体泯灭之际，一种完全舍弃了人性的只属于野兽的杀意。

      “抱歉，不是今天。”他沉声开口。

      与此同时魔杖一转，蓝色的火顷刻卷上蟒蛇的身躯，迫使纳吉尼一阵重重痉挛，顿时松开口，跌落到地上。

      他及时按住肩膀上毒牙拔出后留下的两只血淋淋的空洞，用无声咒加以抑制。

      但渗出指缝不住往下流的血证明蛇毒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盖勒特！”老人第二次的呼唤在发抖。

      “别担心，”他低低重复，“不是今天。”

      

      几米之外，他的那位后辈也有着相同的念头。

      不是今天。那副错愕的骷髅面孔终于动了一动，从破碎的表情中拾起愤怒，拼回到拧作一团的五官上。

      不是在哈利·波特的手上——

      他才是天选之子，他才是不死之身，而不是区区一个连不可饶恕咒都学不好的七年级男孩！

      “唔……啊！”斯莱特林的后裔阴恻恻地嘶吼着，像是吃痛，更像是泄愤，冷不丁一把扣住救世主男孩的头，用碾压一颗瞌睡豆的方式，五指像五根铁钉牢牢箍住那里，力道大得简直要捏碎每一块颅骨。另一只手则钳住了男孩的手腕，企图把那柄深深刺进自己腹部的剑拔出去。

      那东西邪门无比，自己身上本该能抵挡一切利器的咒语形同虚设，之前那道铠甲更是脆得不如一张纸。

      更重要的是，作为四巨头之一的遗物，它的力量能抗衡他斯莱特林的血脉。

      他明显感觉到剑埋进去的部分在灼烧这具躯壳，正一步步摧毁它！

      但面前的男孩毫不退让。

      “呜！”

      哈利觉得自己的头时时刻刻都可能迸裂，尤其是额前的闪电印记。

      伏地魔的手指比钢针还疼，头顶上的一大片发根也被用力扯住，像要剥掉他整块头皮。即使如此，他也咬紧牙，继续死死把剑锋往里送，不让一分一寸。

      伏地魔拉了几下都无法拉开他的手，才想起自己还有魔杖，于是猛地一丢手，霎时用魔杖对准了他。

      哈利的运动神经及时作出反应，手肘生生往上一扳，撞歪了那支紫衫木。只见一道绿光擦耳而过，打中了天花板。重心因为这一动作匆匆倒向右侧，哈利想也不想，一声大喝，借势用胳膊顶住这位魔王的脖子，狠狠将其一同甩到墙上。

      “呜——啊——”已经分不清那是谁的叫声了，双方都处在一种疼痛激化的疯癫中，全凭一腔愤懑厮杀。

      哈利脸上是未干的泪和汗，乱糟糟地混在一起。

      身上手上是血，斯内普的，仿佛让染上了这些血迹的剑更锋利了。

      而面前那具身体却没有血流出来，流出的是一团腥黑的流质，有着坟场里挖出的陈尸的朽味，一股脑儿汩汩溢出剑破开的创口，在碰到空气的一瞬间变成浓浓黑烟，像有谁放出了一笼子的蚊蝇，在他们扭打的跌跌撞撞中一路洒开。

      哈利忍着。

      他并不指望一具诞生于尸骨和坩埚的肉身会有正常的、活生生的鲜血。

      这个人无比厌恶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却连汤姆·里德尔都已经算不上了。

      “你不懂生命，也不懂死亡！”哈利嘶哑地宣告。

      伏地魔青筋突突直跳，怒睁的双目似乎要炸开一样，冒出血红的光，张口大吼。

      如果可以，他十分乐意生吞那双无畏的绿眼睛，但他体内的灼烧感越来越强，剑存在的每分每秒都在削弱他重生后的形体，溃散出去的黑色流质已经快到一个极限了。

      “波——特——”

      伏地魔阴狠狠地叫着，拽着男孩的头，一记猛推掼到石柱上。

      哈利的眼镜都被撞掉了，嘴角也和跌到地面的眼镜镜片一样裂开，因痛苦抽搐起来，却不肯吭一声。

      伏地魔第二次拽起他，要狠狠再掼一下的时候，他用力挣扎，团身一翻，连带对方一起撞向另一面墙。

      半瞎的眼睛让他看不清位置，只能在一片混乱中一手握剑，另一手死死攥住伏地魔的衣襟，不让对方有机会摆脱。两人像搅拌在一团滚滚黑烟里不断撕咬的两匹狼，一时间分不出彼此。

      

      “哈利·波特！”金发少年的命令冷冷响起，严厉非常，“退开！”

      ——自己不退开的话，即使是格林德沃也无法在他们缠斗时保证咒语不会失手打错人。

      哈利想。心里清楚，身体却迟迟不按照指示行事。

      还不行，还差一点。

      是伏地魔本人先一步反应过来——那只本该牢牢攥着自己衣襟的手不知几时放开了，趁着混乱，一举探进了贴身携带物品的夹层里，摸索着什么。

      他的眼睛蓦地瞪大，喉咙荷荷作响，愤怒之下一掌击中男孩的肋骨。

      巨大的推力终于把舍弃了重要固定点的男孩一下撞开，男孩手中的剑也“呲”地一下应声拔出，有如拔掉堵着沙漏漏口的木塞，几团黑雾流沙状倾巢而出，使伏地魔尖叫一声。

      

      而哈利和格兰芬多宝剑一同沉沉摔落在地，滚出去两三米之远，才总算停住。

      他大口大口喘气，艰难地拧过头，冷漠地看着狂怒的黑魔王。

      压在胸膛底下的手微微松开一点，半露出里面握着的东西，一根纯黑的桦木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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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一年不见了（。）

      默默过来诈尸的我，只能跪谢之前大家的评论和支持。去年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去写原创了，笔力有限，无法同时在完全不同的文之间自由跳跃，于是这篇就搁了很久……

      不过希望大家尽可能不要在我在别的太太文下留言时催文，让那些太太见了可能会造成尴尬（合掌）。催文直接在这里催就可以了，虽然催也没用就是了。

      至于剧情……嗯，剧情……

      即使是在同一个场景里，多视角的写法还是好难，毕竟都是同时进行的，时间层次一旦混乱的话就不好理解了。_(:з」∠)_

      基本就是：哈利刺伏地魔 ----> 德拉科对贝拉出手 = 格林德沃救斯内普 = 纳吉尼对格林德沃出手 = 哈利和伏地魔扭打 （同时进行）

      

      这一章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在战损……